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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花落知多少改编电视剧叫什么

2023-05-24 07:37:52 编辑:join 浏览量:647

梦里花落知多少改编电视剧叫什么

梦里花落知多少改编电视剧叫什么

第9节:把汽车当飞机顾小北从衣服里掏出手帕,蓝白色的,同以前一样,我以前就老嘲笑他,指氏说这年头用手帕的男的比恐龙都稀罕,然后畅想要不要弄个栅栏什么的把他围起来做个稀有动物展,我就穿个小黑皮裙守在那门口跟所有老板娘一样沾着口水啪嗒啪嗒数钱。顾小北甩都不甩我跟我放屁似的,放屁还影响一下局部空气指数呢,我整个放了一真空。所以他这个习惯也一直没改。 我接过他的手帕擦嘴,在那些熏人的酒气中,顾小北身上的味道从手帕上散发出来拦羡,这种味道以前我不断地在顾小北肩膀上、衣服上、头发上、嘴唇上闻到,隔了几个月了我还记得,就跟昨天一样鲜活。 闻婧从前面回过头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姚姗姗,她的表情很严肃,她说,没事儿,林岚,真没事儿。 我一见闻婧那阵仗差点儿就哭出来。 而姚姗姗那碉堡还是跟首相夫人似的坐得纹丝不动,瞧那样子别说泰山在唯衡散她眼前崩了,我估计就喜马拉雅崩在她面前她也就那样,死也死成一碉堡。 吐过之后人就好了,我觉得从来没这么精神过,跟修行了万儿八千年的妖精顿悟似的,灵台一片空明澄澈。 闻婧见我好点了立马精神也好了,弄得好像和我连体似的,两个眼睛发出森然的光芒。我估计这司机要遭毒手,果然,闻婧这厮拉开架势和他狂侃,三分钟之内把话题拉到了道琼斯指数上。 到后来闻婧更得寸进尺叫司机把车给她开,我琢磨着那司机肯定被她侃昏菜了,而且严重昏菜,他要在别的地儿昏那我眼皮子都不眨一下,他拖着四个人在高架桥上昏菜这玩笑就开大了嘿。幸好闻婧没昏菜,她还知道自己几两重,于是她说,师傅,您说笑呢,这上我哪儿敢开啊,我手潮着呢,等下到了一荒烟点儿的地方您再给我试试。 我的心脏真受折磨,刚才差点跳到一百二。 后来车子开到了一特荒烟的地方,那地方跟拍聊斋的外景地差不多。闻婧还惦记着开车那事儿呢,司机师傅这时候特警觉,估计昏菜那劲儿缓过来了,问闻婧,你有本儿吗?我一听这话就想,完了完了。闻婧的本儿早就拿了,她爸爸的司机和她关系特瓷实,早些年闻婧就缠着那年轻小司机教她开车,那青年就这么堕入了闻婧的魔爪,任她把车刮得七荤八素跟梵高画似的也笑眯眯的,自个儿掏钱给车美容。就这么着闻婧愣是把本儿给拿下了。 闻婧握着方向盘兴奋得跟马上要结婚似的,一轰油门车就被她弄出去了。我见表盘上码数已经过了三位数了,立马满车找安全带往自己身上绑,然后一脸严肃地看着闻婧把汽车当飞机开。 第10节:绝对喝高了车越开外面越荒凉别说人连棵树都不多见,我就在想北京怎么多这么块地出来,不过闻婧见这环境更兴奋了,在司机座位上蹿上蹿下。她说,林岚,看我技术,还成吧?我赶忙说,那是,这技术好得,凡人哪能开这么好。我觉得这话说得过了不只一点点,主要是我知道闻婧这人,跟我一样狗脾气,我要说她开得不好她指不定再拉三十码上去把飞机当飞碟开。我转头看了看顾小北,他低着头没有说话,头发垂下来把他的脸遮住了,我看不到他的眼睛。姚姗姗依然是个碉堡,就真跟首相夫人坐飞机似的。 正当车要飞起来的时候就听“嘎——”一声,然后车晃晃悠悠地就停下来了。闻婧握着方向盘显然还不能接受飞碟变汽车的事实,司机依然昏菜似的在那儿嘿嘿地傻笑。 白松他们的车从后面上来了,停下来问怎么回事。 一票人在那儿鼓捣了一阵最后白松给他爸打电话,他说,爸,我被撂路上了。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十点了,头像被贼敲了一样疼,胃里空空的,我觉得我可以吃下一头猪。最起码也能吃一乳猪。然后我打开手机,躺在床上琢磨着去哪儿弄一乳猪吃。一边想一边流口水,突然电话铃大作,我看了看手机发现是微微打来的,然后突然想起今天约了微微去一家广告公司,于是吓得哆哆嗦嗦地接起电话,然后就听到微微在那边杀猪似的嚎叫跟唱美声似的:林岚你放我鸽子啊! 我立马道歉,又点头又哈腰的,然后才发现我再点头哈腰微微也看不到。 挂了电话我起床,快速地弄了个容光焕发,然后下楼打了辆车就往燕莎开,我上车就对司机说,师傅您快点嘿,把汽车当飞机开。那的哥转过头来看我那表情丰富得跟看一会说话的蛤蟆似的。 在出租车上我又躺下睡了,我说了,我没啥爱好,就爱睡觉和看电影,在出租上看电影不太现实,所以我睡觉。 昨天晚上白松的爸爸赶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不过那个时候我们也没心思再玩了,于是各自回家。顾小北和白松都特能装,各自送各自的心上花朵回去。小茉莉依然是一处女羞涩的模样,白松特没出息被迷得七荤八素的。姚姗姗依然一碉堡,顾小北站在她旁边,低着头看着地面像找钱包一样,然后他抬起头,说,我送你回去。姚姗姗莞尔一笑,说,好啊。姚姗姗的确漂亮,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的,一般看得过眼的女的站在她旁边简直就一柴火妞。她那笑容连我都看得热血沸腾的,我想顾小北这次真撞了一鼠王。 在姚姗姗坐进汽车之后,顾小北回过头来望着我,然后说,林岚你就这狗脾气,不改改以后还有你受的。 我看着顾小北,他的口气蛮严厉的,可是我看到他的眼睛里却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温柔,如同他洗澡之后柔软的头发一样温柔,就像以前我和他谈恋爱的时候一样。不过这怎么可能呢,他现在是校花的男朋友,标准的护花使者。我绝对是喝高了。第11节:碉堡的罪行闻婧还沉醉在开飞碟的兴奋中,在那儿手舞足蹈的。我坐进白松爸爸的车子,然后倒下来就睡了,我知道颜伯伯会叫司机送我回去的。 回到家我妈问我玩得开不开心,我说很开心,特别开心。我妈看了我一眼然后肯定地说,你不开心。我妈理解的开心就是我要回来给她一五一十地重复我今天做了什么什么,几分几秒在做什么,上了几次厕所喝了几口水,谁谁谁特窝囊废而谁谁谁又特牛掰。我没说话没兴高采烈地回来我妈就觉得我不开心了。没有,我特别开心。 我去洗澡,我打开热水器,水哗啦啦流出来,然后我蹲下来就哭了,开始还哭得蛮小声跟作贼似的怕我妈听见,后来把水开大了就放声大哭了,一边哭一边看水流心里想这得要多少水费啊,于是哭得更伤心。 当我到达和微微约好的咖啡厅的时候,微微已经站在门口了,那一张脸黑得跟炭似的。我看见咖啡厅的老板站在她身后,愁眉苦脸跟放了两百块钱出去收不回来一样。也难为他了,谁店门口弄微微这么个黑脸女金刚,哪儿还有生意啊。于是我上去解救了他,我把黑金刚带走了。 微微开着一辆本田载着我往一广告公司奔过去,一脸杀气腾腾地继续把汽车当飞机开。我十几个小时内在北京城里坐了三趟“飞机”,您说这四化发展得多迅速啊。 微微恶狠狠地对我说,林岚你丫总有一天睡死在床上。 我一听就乐了,我当然死在床上,难不成我还站着死撒丫子跑着死,这话说得多新鲜啊。我没说话,冲微微摆着蒙娜丽莎的微笑,我毕竟也是一知识分子,杀人要杀于无形之中,跟无影毒似的。 微微见我那样先是一愣,然后笑了。我估计她也明白过来了,她说,林岚你真是一妖精。 见她不生气了,我就开始细水长流地跟她讲昨儿个我是怎么栽在一茉莉和一碉堡手上的,进一步化解她的戾气和洗清我的罪孽。当我讲到顾小北交了个新女朋友的时候微微的一张脸又黑了,当我讲到我特英勇地把那一杯烧刀子一饮而尽的时候,微微一脚急刹,我立马跟蛤蟆似的从座位上“嗖”的一声腾空而起咣当撞在挡风玻璃上,最诡异的地方在于我一边腾空一边还在历数姚姗姗那碉堡的罪行,想想我真牛掰。 第12节:我真虚伪也难怪微微反应这么大,微微从小是跟我一起长大的,我一直把她当做我的姐姐。在微微眼中我和顾小北那是手牵着手走向教堂,然后再手牵手走向棺材,死了还得在墓碑上刻“分得开我俩管你叫大爷”的那种人。在以前的各种场合,每次有年轻的帅哥过来和我搭讪的时候,微微都一脸严肃地告儿他们:人家可是一结了婚的人。保管立马跑得没人。我总是说你丫下次要再挡我红杏出墙的机会我就灭了你。而顾小北总是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我,一脸的温柔。而微微这人就是不怕灭,或者她心里压根儿就觉得我灭不了她,依然一如既往地阻挡我所有出轨的机会,把男人从我身边往外面踢,一踢一个准,要中国队能有那脚法,还不玩儿似的把巴西拽下来。 所以我也没机会出轨,我和顾小北这辆幸福号列车依然轰隆隆地朝红毯驶过去。 微微停下车对我说,你丫就让顾小北这么欺负你啊。 我没说话,捂着我的头,那一大包疼得我还没缓过劲儿来,微微以为我难过呢,盯着我特严肃地说,没事儿,林岚,真没事儿。我一见她那阵仗跟闻婧似的,她俩都是烈火金刚脾气,偶尔温柔一下马都能给吓死。这不我也吓死了吗,吓得在那儿热泪盈眶的。 车开到一特豪华的写字楼前停下来,我和微微从车里出来,一制服小青年立马跑过来帮微微停车,微微从口袋里抽出一百块银子刷地就甩出去了,我看着那叫一个心疼。我打量着微微,浑身珠光宝气,而且不像姚姗姗那么庸俗,特有格调特有气质。光她身上那件刺绣,估计就够我在电脑上挥舞两个月的鸡爪子。想想以前,我和微微都是学画画的,而且她比我有天赋多了,我还在念广告系的时候,微微已经退学了,她说学校学不到什么东西,她要单枪匹马地去社会上闯。两年过去了,我还是和以前一样吃食堂,而微微则三不五时地拉一票人开车去昆仑顺峰这种杀人不见血的地方山吞海喝,一顿饭的银子够我花俩月。不过微微跟我说过,她说别看现在人模狗样走哪儿都吆五喝六跟一慈禧老太太似的,背后的心酸自个儿知道。其实微微不说我也知道,微微在很多个晚上打电话给我,一听见我的声音就哭,止都止不住,哭完了又把电话挂上。如果微微是在风雪中的野菊花,那我整个就一玻璃温室里的恶牡丹,还套着一塑料袋防风。 电梯蹿上十七楼,我和微微走在走廊里,微微走得特别气宇轩昂,我在她背后跟一小秘似的。其实连小秘也不像,瞧我穿一牛仔裤外加一T恤,整个一柴火妞。过往人群都对我行注目礼,估计是见过男的带女秘书女的带男秘书还没见过女的带女秘书的,真新鲜,我估计牵条狗进写字楼都没这么稀罕。 微微对我说,林岚,你是新人,还没毕业,我估计月薪最多给你撑到四千,你看成吗? 我差点摔出去,我说,您这话可把我说傻了,我还琢磨着能不能上两千呢。其实月薪无所谓,我就锻炼锻炼自己,万一大四一开学学校看我像柴火妞要把我分去边远地区,那我还可以借找着落脚地儿了耍大牌不服从分配不是。说完这话我觉得我真虚伪。幸好天上没云彩,否则雷早就劈下来了。 第13节:整整六千块进了房间,我看见了今天接待我们的人,一小青年,长得倒蛮英俊的,瘦瘦的,西装穿得跟平面广告上的模特一样,看上去特别干净。 在他办公桌对面坐下来,微微就跟我介绍,这是陆叙,这是林岚。我坐在他面前,近看才发现这小子长得特俊俏,眼睫毛比我的都长。我脱口而出,你睫毛膏用什么牌子的?说完三个人立马吓傻了。 我估计是跟闻婧微微她们说多了,一时还没习惯装淑女,现在可好。我坐直了身子双腿夹紧连屁都不敢放,陆叙在那儿咳嗽了一声,然后对我伸出手,说,我叫陆叙。特有风度。 然后他对微微说,微微您介绍的人我肯定不敢说什么,用肯定是没问题,不过月薪我只能付到四千块,您看成吗? 我一听心里就踏实了,已经准备站起来走人了,结果微微在那儿坐得跟老佛爷似的,慢悠悠地说,四千可不成,起码六千。我一听这话当场血压噌就上去了。我用手在下面碰了碰微微,她倒好,反踹我一脚,要知道你穿的可是牛皮靴啊,要搁平时我早龇牙咧嘴地扑过去了。 陆叙看着微微,沉思着,微微继续扮老佛爷,我也在旁边硬装大头蒜,表情跟绝世清高的艺术家似的——其实艺术家不是清高,而是你钱不够,清高只是拒绝你的一种最好的手段。 微微见陆叙不说话于是玩得更狠了,她噌地站起来说你慢慢考虑吧,我可没工夫这样耗着,说完转身踢着正步往门口走,我心里在淌血啊,可是没办法,只能跟在她后面踢正步,不过我没穿靴子,踢起来没微微那么理直气壮。 微微正要出门手都按门把上了,陆叙突然说,等一下。 我看见微微脸上邪恶的笑容,我知道这厮又胜利了。 陆叙说,其实说实话我们的正式员工刚进来月薪都没这么高,既然是微微姐介绍的,那么不知道可不可以先看看她的专业功底? 微微眼睛一瞪说,你怀疑我啊,我微微什么眼光,给你推荐过的女的哪个让你不满意过了?我听了这话觉得特别扭,倒好像我是一坐台小姐而微微是我妈妈桑,眼前这个陆叙就是那个该千刀万剐的嫖客。 微微说,我这么告诉你,我能做出来的东西林岚就能做出来,以后要有什么你交代的事儿林岚做不了我微微立马打车过来给你做,白给你做,成吗? 陆叙笑了,笑容特干净,像一大学生。 他说,微微姐您这样说了那就没问题了,然后他转过来望着我说,林岚你随时可以来上班了。顺便告诉你,我是你顶头上司,合作愉快。 他伸出手我赶忙握过去,心里想的是六千块啊!整整六千块啊! 第14节:一上班族我也是一上班族了,还是一小白领。想想就兴奋。这一兴奋的状态持续了好几个星期,陆叙表扬我说我工作特别卖力,而且创意层出不穷跟黄河泛滥似的。我踢他一脚说你真不会用词。他跟贼似的嘿嘿笑两声,然后又站直了身子摇头晃脑地特严肃地拿上司的身份压我,整个一大尾巴狼。 每天早上我就乘车去上班,朝九晚五的,隔三差五的还要陪陆叙这个自虐狂熬夜加班。陆叙想不出点子来的时候就特烦躁,跟一狮子似的,用手猛抓头发,一个头乱得跟木村拓哉似的。他不但自虐还要虐我,不准我回家,不过加班费付得特别爽快,我也没说什么,就陪着他在那儿浪费光阴。 我发现自己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工作状态,特投入,这事发生在我身上真叫一稀罕。我连回家之后都拿着广告计划案在那儿想创意,一边想还一边自个儿在空中挥舞着我的鸡爪子,摇头晃脑跟一说书先生似的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开始的时候我妈特高兴,这小老太太说,林岚你这样还像个人。您说这话多新鲜啊,那前面二十年我是一木鸡还是一石猴啊。可是后来我妈就经不住陆叙的电话轰炸了。陆叙这人真变态,每天晚上深夜准有电话,而且都是挑那种凌晨两三点,也就是骚扰电话频繁出现的时段打给我。我妈开始以为我惹着什么道儿上的人了,老被电话骚扰,准备叫我爸找人去把这事儿给摆平了。我告儿我妈这是公事电话,我妈眼睛瞪出来跟见鬼似的。不过我妈特喜欢陆叙那人,因为上次陆叙来我家拿一文件,我妈听说是我的顶头上司,立马端茶倒水跟伺候一土地公公似的,陆叙这人又特会装孙子,长得好看秀气,又温文尔雅,在我妈心里的印象分噌地就上去了。我在旁边直嘀咕,小样儿,有种你把在办公室扯着脖子跟我叫板儿那操行给弄出来啊。陆叙趁我妈倒茶的时候冲我特阴险地笑,整个儿一大尾巴狼。 以后陆叙打电话来凡是我妈接的话,那就没我什么事了,我妈在电话里嘘寒问暖地跟问候一留学出国的儿子似的。我就在心里呐喊啊:二十年前从你肚子里横空出世的那可是我啊,怎么没见着你对我这么上心啊。我在旁边咕咚咕咚地喝水,弄出特大的声响以表示我的不满。可我妈就当我是一空气。 在陆叙的无数个深夜电话的袭击下,我妈终于崩溃了。电话是她最心爱的留学儿子打的她能说什么啊,她只是用一种特哀怨的眼神望着我望得我心里直发毛。我妈说她得了神经衰弱了。其实别说我妈,就连我都有点撑不住了,这一什么上司啊,跟一吸血鬼似的,比周扒皮还扒皮。于是我就立马给我妈还顺带给我买了十多盒某某安神补脑液,可这年头虚假广告太多了,这些人真他妈黑心。说完之后立马醒悟我也是一做广告的,前阵子不还替一灭蚊器材厂天上地下地猛吹了一番吗,就我弄出来那阵仗别说一蚊子,就一飞机都得给熏下来。 第15节:比她都惨烈看着我妈那样我也心疼啊。整天一脸苍白跟鬼似的在客厅里飘来飘去,叫她一声妈隔五秒钟转过头来缓慢地问你“啥事儿”,整个一恐怖片里的贞子。我想这样也不是办法啊,于是跑去跟陆叙反映了情况,要申请一职工宿舍望批准。当时我问得特礼貌其实心里在摩拳擦掌你要敢不答应我当场把你挂了。陆叙竟然想也没想就答应了,真爽快。 我回家告诉我妈我要搬出去了,我妈一听噌地从沙发上蹦起来上蹿下跳,撒丫子满屋飞奔给我收拾东西,动作矫健迅如惊雷,整个儿一女蜘蛛侠,看她那样儿就差没说“快点走走了就别回来”了。这哪像一神经衰弱患者啊,整个一神经亢奋。还没嫁人呢就把我往外赶,这一什么老太太啊!我突然想起我妈也经常一脸仇深似海地对我说“这一什么小孩儿啊”。我想这多新鲜啊,孩子又不是我生的您来问我。 那天和陆叙去申请宿舍,那个部门女经理特有派头,比微微都老佛爷。不过还是蛮顺利的,那女的从我进去到出来正眼都没看我一眼,只告诉陆叙还有一间,六幢302。当时陆叙表情特诡异。出来的时候他说,你住我旁边。我说哦。他说真倒霉。我就不明白了,他说怕我哪天喝高了侵犯他。我当时被那句话弄蒙了,半天才回过劲儿来,这好像是我的台词吧,咱俩谁是大老爷们儿啊。等我要龇牙咧嘴地扑过去的时候陆叙早就走了。我心里堵了一上午,真他妈憋死我了。 我就这么轰轰烈烈地搬家了,我搬家那天弄得整个小区都在地震,主要是我死活让搬家队把我那一张惊世骇俗的床也给搬了去。我站在卡车旁边指手画脚地叫那些人当心我的一切东西,跟一站在前线运筹帷幄的女将军似的。社区的大妈拉着我妈的手特激动地说:终于嫁出去了,终于嫁出去了啊!看她那像要热泪盈眶的样子就跟她自己终于嫁出去了似的。我妈在旁边脸绷得跟牛皮鼓似的,半天才咬牙切齿地说,她没嫁人,就搬出去住会儿。 等忙完搬家的事儿已经晚上八点多了,我累得倒在床上,跟一脱了线的木偶似的一动也动不了。我脖子疼手疼脚疼,就像被人拖进黑巷子给揍了一顿。我躺在床上心里琢磨着怎么一时冲动就从那两百多平米的地儿搬到这几十平米的破小屋来了呢。 正琢磨着,电话来了,我真是不想接啊,躺在床上装尸体,可那打电话的人特执著,整死不挂。最后我还是伸出手去接了,动作比电视剧里垂死的人都慢,还抖啊抖的。电话一接起来听到闻婧在那边一声“嗷——”我立马眼前一黑,心里叫得比她都惨烈。 第16节:低沉的哭泣我又雷厉风行地出了门,打了辆车就往钱柜冲。闻婧打电话给我妈,然后我妈就把我搬家这事儿给告儿她了。一说倒好,闻婧立马拉了一票人去钱柜开歌,几个人一边唱着马都能吓死的歌一边等着我去那儿买单,美其名曰“庆祝我乔迁之喜”,真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我对司机说怎么慢怎么开,耽误了他生意我多付他个起步费,因为我想在车上继续眯会儿。司机师傅把头转过来特迷茫地看着我,估计没整明白,我从倒后镜里看到自己一脸菜色就对他说,师傅,我病了。他还是很疑惑,他说病了往医院开啊,怎么还慢悠悠地朝钱柜开呢,小姑娘不要命啦。我连解释都懒得跟他解释了,就说,得,师傅,您爱怎么开怎么开。 估计那男的被我吓着了,怕我真病严重了还没到钱柜就死在他车上,所以把车开得飞快,我才一眯眼一睁眼立马车窗外就霓虹闪烁妖孽横行了。北京的交通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通畅的,以前不是老便秘吗? 我冲进包间,看见闻婧正在那儿啃西瓜,周围的人有某某某,某某某,反正就是我闭着眼睛也能猜到的那些人。白松和他的小茉莉坐在房间的角落里缠绵悱恻的,顾小北坐在姚姗姗的旁边没说话,一直盯着手机屏幕,我进来的时候他抬起头看了我三秒钟,似乎想要说什么话但最终又没说,低下头继续看手机。我用脚踹翻几个人然后挤到闻婧身边坐下来,恶狠狠地对她说,你真他妈一妖孽。 说完之后我就躺在沙发上睡觉,真没劲。睡到一半有人拍我的肩膀,我睁开眼睛看到顾小北坐在我旁边。他看着我的脸,很严肃地对我说,林岚,帮我个忙吧。我知道顾小北是不轻易求人的,所以我坐直了身子,想也没想就说,只要我做得到的我一定帮你,什么事说吧。 其实是因为我一直觉得自己欠了顾小北太多东西,能还点儿我就要还。从高一和他谈恋爱一直到大三,六年了,六年里面顾小北什么都听我的,宠着我,惯着我,惯得我毛病。他总是笑眯眯地望着我,一脸的温柔,眼睛亮晶晶的跟北极星似的。连最后一次我说要分手他都二话没说地听我的。分手那天是在他家里面,他重感冒,戴着我送他的很厚很厚的帽子手套围巾,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完全就是一东北大兴安岭的老大爷。我说我们分手吧,他点头,然后他上洗手间,我靠在洗手间的门外面听到里面传出大声的连续不断的咳嗽声,水龙头的声音,抽水马桶哗哗的水声。在那些声音里面,我隐约地听到顾小北低沉的哭泣声,很轻很模糊,跟他讲话的声音一样温柔。我靠在门上身子一点一点滑下去,眼泪跟长江决口似的往外冲。 第17节:过来打死我那天顾小北把我送到门口,他笑着摸我的头发,他说以后你肯定和你的新男朋友吵架跟吃饭似的一天三顿,除了我谁受得了你的狗脾气啊。我当时望着顾小北的样子心里跟刀割似的,如果他当时说不分手,或者只是说一下“你要不要再考虑看看”,我绝对扑在他怀里说不要分开。可顾小北太听我的话了,电脑删除文件都还让你确定一下Yes or No呢,他直接就把我的话给执行了。 其实我很清楚,如果当时顾小北要我嫁给他,我二话都不说直接跟他去民政局,就怕岁数不够。 结果顾小北要我帮忙并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姚姗姗。他说姚姗姗想要出本书,要我联系一下我认识的出版社的编辑。我望着顾小北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姚姗姗也在旁边望着我,她那表情不像是求我帮忙,简直跟一老板吩咐小秘打文件似的。 我说好,没问题。 姚姗姗在那儿特不相信我似的,很平淡地说,没想到你还真帮忙啊,我还真把您看错了。 我知道她在那儿绕着弯子骂我,只是我不想理她,一来我太累了,二来看着顾小北全心全意为她奉献我心里有点难受。 我什么都没说就拿出手机拨了和我关系最好的那个编辑的电话,电话接通了,我说,刘编辑,是我呀,麻烦您个事儿。 林岚我的大作家啊,您有事儿尽管说。 我有一姐姐,想出书,您把这事儿帮我办了成吗?这可是我亲姐姐。 挂了电话我看都没看姚姗姗,闭着眼睛继续睡了。可是我知道她的脸色很难看。我闭着眼睛还是看见顾小北的脸,忧伤像水似的一漾一漾的。看得我特别难过。我记得以前顾小北在我面前都是笑容满面的样子,灿烂得跟朵花似的。 那天快要结束的时候,小茉莉唱了一首歌,《你是我的幸福吗》,听得我特伤感,她一边唱一边看着白松,白松跟孙子似的她唱一句马上回答一句“是的”。估计我是累得伤了神经,回忆层出不穷,以前白松对我的好全部翻箱倒柜。白松追我的时候知道我的男朋友就是顾小北,可是他还是对我好,每天打电话告诉我要记得吃饭,我走什么地方他都开车送我,有时候他送我和闻婧去看电影,闻婧又不要他进去,说什么一个大男人跟着俩妇女看电影太那个,于是他就在电影院门口等,等得趴在方向盘上睡着了。我看着他熟睡的样子特别难过。我不想接他的电话谎称我手机没钱了,然后我马上就会发现自己手机话费里多了好几百块钱。我感冒了躺病床上,他买了大包小包的药和补品偷偷翻墙进女生寝室,看见同样翻墙进来坐在我床边上的顾小北后放下药和补品转身悄悄地离开。白松可是我们班最子弟的子弟啊,走哪儿都是一皇帝对谁都颐指气使的,可是在我面前却从来没说过一句脾气话,从来没跟我急过,眼睛里的柔情蜜意和顾小北一模一样。白松长得不比顾小北差,倒三角的体形修长的腿,一大票女生在他身后寻死觅活的,可是他就是只对我好。谁的心不是肉长的啊,很多次趁顾小北不注意的时候我都悄悄地掉了眼泪,因为我看着白松离开的背影觉得自己就像我寝室姐们儿说的“真该拖出去枪毙了”。甚至当时我都想过,如果不是先遇见顾小北,我绝对是白松的女朋友了。就在去年的圣诞节,白松约了我最后一次,因为那次我向他最后摊了牌,我实在不忍心白松继续在我身上耗下去,否则别说别人把我拖去毙了,我自己都要自残以告天下。那天我对白松说了“我们绝对不可能”,而且反复强调“绝对”两个字,说得咬牙切齿跟面对敌人逼供似的。那天白松很难过,我看得出来,一米八几的人了跟个大孩子一样在我面前眼睛红得跟一小白兔似的。他表情特别痛苦而严肃地问我,他说,林岚,如果没有顾小北,我可以照顾你一辈子吗?我当时心里觉得一阵恍惚,又忧伤又绝望。我点了点头,然后白松的眼泪刷刷地就下来了。他说他明白了,也就一句话,相见恨晚。他走的时候提出可不可以抱我一下,我当时革命意志特不坚定,一时松动就被他拥抱了,这下可好,一拥抱就出了大乱子。因为我靠在他肩膀上的时候就看到了白松身后的顾小北,那是另外一个小白兔。我当时特别想有人过来打死我,只要不打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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